“劝儿进国企”中的变态母爱
母亲说
“这3年,我起码老了10岁”“你看看我,像不像一个只有50多岁的人?”刘喜梅指着深深刻在脸上的皱纹,“这3年,我起码老了10岁。”
“你真可怜,我恨你!”刘喜梅说,她永远记得一次激烈地争吵后,儿子狠狠地抛下的一句话。
“我的确很可怜,苦心得不到儿子理解,但我有这么值得他恨么?”18天里,刘喜梅也不断作着思想斗争,“我和儿子之间,究竟是怎么了?”她说,自己曾想到过放弃,因为再这样逼下去,儿子可能会躲一辈子,“但就这样算了,他今后咋办?”
刘喜梅说,与儿子争吵了3年,她也累了,“我们老家,像我这样年纪的人,都在带孙儿享清福了……但我不能放弃,总有一天,我会说服他回老家进国企。”
昨晚,远在老家的老伴冉成庭也启程赶往重庆,他希望能够说服妻子或儿子,“三年了,这样的争执已让整个家庭无法正常生活。”
儿子说
“无休止的争吵,我几近崩溃”
18天来,他坚持不再接听母亲的电话。他说,这对他也是煎熬,选择躲避,是因为受够了这3年来的争吵。他说,“我只想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,可母亲为何就是不肯放手?”
按照刘喜梅提供的手机号码,记者联系到冉杰希。冉杰希说,“这三年无休止的争吵,让我几近崩溃。”
如今,冉杰希找到了他毕业后的第4份工作,他也知道母亲再次来重庆找他的事,“我妹给我发了短信,但我不敢见她,这18天,对我来说也是煎熬。”
冉杰希说,大学毕业前,他和母亲很贴心,“每周都要打长途回家,问她和爸爸的情况。”“我妈希望我去国企,但我希望能按自己的方式去生活,而不是守着一个铁饭碗,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。”
冉杰希说,最初,他和母亲之间还能心平气和地沟通,但一次次地争吵后,矛盾开始升级,母子俩彼此都不能说服对方,“2010年,我妈卖了我在重庆的东西,这次开始,我不愿再和她交流。”
“我妈每次来重庆,都是吵,还到我单位去闹,我快受不了了,但她是我妈,我只能忍耐,选择逃避。”冉杰希说,他当时在一家杂志社工作,发展得也很顺利,每月工资5000元左右,已开始计划着按揭买房,让生活一步步稳定下来。但在母亲眼中,这不是国企,还不够稳定,他最终被迫放弃了这份工作。
这之后,冉杰希与女友也分手了,“我已经无法正常生活了,但我希望还她(女友)一个正常生活。”
“我被迫辞了职,搬了家,与女朋友分了手……但都不能停止这些争吵。”对于母亲的爱,冉杰希的说法是,自己能够理解,也很感激,但无法承受。
冉杰希觉得,并非进了国企,端了铁饭碗,才算有出息,“但这一点,母亲无法理解。”
对于母亲再次来渝,冉杰希说,他一直在挣扎是否再去见面,每次母亲打来电话,自己尽管不敢接听,但总会感到难受,“我不是不见,而是不敢再见了,因为每次见面,最终都会变成无休止的辱骂和争吵,我不想再重复,也不想再刺激母亲。”
冉杰希说,在母亲前次离开重庆时,他去送行,“她狠狠地咬了我一口,我知道,她恨我。”
征集令
18天里,608号房间里的这位母亲,也成为住客们谈论的一个话题,他们打进重庆热线,希望能够帮助这位母亲,结束她与儿子间的这场“战争”。所以,我们获知了这个母亲与儿子的故事。
上世纪60年代出生的刘喜梅,无法理解80后的儿子对于就业的想法,儿子也无法说服母亲,母子间的矛盾逐渐升级。但这个故事背后,凸现的正是两代人对于就业观念的冲突,这种冲突下,我们看到,被异化的母爱,痛苦的母亲和儿子。
来渝寻子的刘喜梅,该何去何从?迷茫中的儿子,又该怎么处理与母亲日益恶化的关系?他们又该如何解开彼此的心结?如果你有好的建议,请拨打新闻热线966966;对于两种就业观,如果你有想法,也请拨打我们的热线。
本版文/首席记者 王珊 实习生 刘冰鑫
(重庆晨报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