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北京的酒吧里,他们唱着“嘎老”(图)
“北漂”侗族大歌队
吴良佳22岁,吴金燕26岁,吴成兰18岁,欧化情26岁,吴定佳29岁。均来自贵州黎平。
吴金燕,20岁起就到处演出的侗族姑娘。
演出经验丰富,理所当然做了领队。就连这次5人进京,也是她动的念头。“皇城脚下,谁都想来闯一闯”。
她2009年8月在北京四环的一个小饭馆打工,离繁华的劲松小区较近,离“幸福大街”不过两(公交)站地。眼中的北京除了大,好像再无任何特色,“主要是些砖房子。每座房子都是这样的,本质上没有让我特别中意的”。
她最担心的,就是迷路。好在,方向感不差,只要给她一个地址,她总能带着其他两个姑娘,找到目标所在地。
18岁的吴成兰年纪最小,先前因为演出也在北京待过几天。她有点好奇,北京“那么高的房子”。现在,女生安顿下来的住所在16楼,是吴成兰到过最高的楼。
在他们看来,黎平的发达程度,当然远远比不了北京。前几年,乡亲们杀头猪,还得等到过年,“富点的,不过多养几只鸡、鸭。田多,多几条鱼”。
尽管如此,打算在北京发展的吴金燕,还是说不出北京的好,她反而觉得,“家里面更舒服一点”。
声音
我有信心这个歌队
可以在这个城市扎根
侗族大歌队发起人、组织者 吴虹飞
这个侗族大歌队,它其实更像一个自助组织。这些女孩的经济收入都不高。有些人以前没来过北京,在家唱歌的人收入很低或者几乎没有钱。最初成立这个歌队,我是想,在这个城市里,所有打工的侗族女孩,只要会唱歌,就会领到几千块的收入。
我研究侗族音乐已经三年多了,我电脑里的小样,把很多侗歌的调搜集了一遍,包括大歌和琵琶歌。我是讲侗语的,再加上做了12年漫长的摇滚乐,对这个东西,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根源性的感情。
我有信心这个歌队可以在这个城市扎根。北京有非常好的文艺基础,北京的文化氛围是全国最好的,北京的知音,虽然相对人数少,但绝对人数不小。
你没有办法解释命运,我们在汉人地区讲侗语,就像希伯来人不管到了哪,都讲他们自己的语言。因为懂语言,所以不管到哪,只要有侗歌,我都听得到。现在却很少听到,据歌队女孩的解释,现在的年轻人都去打工了,不学了。
我母亲有个手抄本,上面有侗族最经典的梅娘和珠郎的故事。关于人被毁灭、尸骨无存,女孩漫山寻找情郎的骨灰,使他重新复活,一个非常惨烈的故事。
名词
侗族大歌
作为中国境内唯一的复调式唱腔,侗族大歌多声部、无伴奏、无指挥,只能靠口口传承。侗语称“嘎老”(GalLaox),“嘎”就是歌,“老”具有宏大和古老的意思。参加演唱的人越多,效果越好。
侗族大歌历史上分布在整个侗族南部方言区,目前主要流行于侗语南部方言第二土语区,其中心区域在贵州黎平县南部及与之接壤的从江县北部、以及榕江县车江、宰麻一带。含今黎平县永从三龙、岩洞、口江、双江、肇兴、水口、龙额,从江县往洞、谷坪、高增、贯洞、洛香等乡镇,以及榕江县三宝和宰荡等侗寨。几乎每个侗寨都有歌队,有的侗寨多达10来个歌队。
对歌、赛歌一般在“侗年节”、“吃新节”、“春节”等节日。村与寨间还举行对歌比赛。